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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手（小说）
作者/张步芳
晚宴选址在省城皇冠酒楼，是老总亲自指定的。王助理受命：得把省里的缪大处长给招待好了。王助理明白，这是关系到公司数百万补贴资金能否入囊的头等大事。上次另一条线的一笔项目补助款未能如期进帐，就是因为招待省里胡处长的时候，酒喝的不高，结果胡处长在申报资料的最后批准栏里正儿巴经地签上了他的大名，结果补助资金泡了汤。事后王助理从胡处长的秘书探询到：胡处长有个习惯，就是酒喝得越多，心里越是明白。他签字也很讲究：要是胡姓后的两字签得东倒西歪，说明事况灵活，原则上交副处长酌情处理；如果只签他的姓，特别是把个胡字歪着斜着写，说明事关重大，必办无疑；而正儿巴经地签上了处长大名的，事情的结果是不能有戏的。慎重考虑后，王助理邀了县局长和本公司技术专家，一同前往。三位宾主到座不久，三位宾客款款而至：正值年富的缪处长，容光焕发、阔步流芳，两位亮女左右相随，可谓风光无限。没待三位主宾全部站立起来客套一番，缪处长已经坐在上宾席位了，二位亮女当然是左右逢缘，落座两旁。几位服务女生在餐桌上张罗茶点，王助理往吧台方向扬了扬手，没等吧女传递信息，如春风吹柳，酒楼经理笑容可掬从大堂姗姗而来，用她纤细的双手把一张预制的菜单递给缪处长，缪处长将菜单放在餐桌上，猫了一眼后，以食指压向菜单右下角，再往酒楼经理方向一推。酒楼经理明白意思，立马明察暗示王助理：所预制菜单里的龙虾、鲍鱼、鲈鳗等大众菜有效，酒楼经理用中指向王助理轻轻指了指他订单上的酒名---五粮液。然后大声说道，“缪处可是咱皇家酒楼出了名的炮手哟！”王助理到底是见过场面之人，非等闲之辈，立马醒悟过来。女经话音刚落，王助理即示意女经理：两瓶《皇家礼炮---轩尼诗理查》。缪处长善喝皇家礼炮。技术专家对酒置若罔闻，因为他不喝酒；县局长可是个从酒罐里浸出来的行家，他知道《皇家礼炮---轩尼诗理查》，每瓶价格在元以上，故对王助理今晚的出手难免有些眨舌。缪处长端起高脚杯，呷酒之前，向宾主介绍身边的两个副处。听说缪处长身边两位年纪轻轻的亮女是副处，县局长感到一阵的自卑。自己好不容易，熬到四十好几岁才熬了个县局长，没几年就要退二线了，真有点悲哀之感。心想，还是省里提拔得快呀。技术专家听说缪处长的两位随从是副处，立即想到一位名作家笔下的另类涵义：说她俩是处女，她们却生过娃；说她俩是非处吧，她们却还没有结婚。就叫她们副处吧！王助理心里揣摩如何让缪处长喝好《皇家礼炮---轩尼诗理察》。自己虽不是明星或网红啥的，但是在县城里也是算得上的名角：喝酒一斤不会醉、说话半天不会累、跳舞一宿没嗑睡。按本地话讲，可不能在缪处长面前“衰”，一定要在两位副处面前雄起！呷着酒的缪处长继续说，像我这类管员，工作压力极大，身体经常是超负荷运转，所以健康是个大问题，我现在已经把自己的健康交给两个副处啦。她俩一个是健身俱乐部乒乓球训练处副处长，一个是本单位工间操教练处副处长。上班时间由工间操教练处副处长提醒、监督并陪同我做工间操；下了班则由乒乓球训练处副处长负责全程陪练。已经坚持一年多了，感觉良好啊！两位副处兴高采烈，在推杯换盏中喝酒、敬酒，时不时还发出赞叹，争相表述，说缪处的腿功越来越强，臂肌越来越发达，运动神经特别的好，是健身的效果。县局喝酒比起王助理毫不逊色，所以在和缪处的对阵中成了主力。技术专家知道自己难以入道，索性来个“打死也不喝”，他只情笃于那道煲鲈鳗汤的味美，厨师还特地上桌介绍，这种汤男士喝下很有健身效果，就是壮阳呗。酒过三巡，王助理的脑子清晰了。他突然感触到，今晚要不是酒楼经理直接提出来换酒，事情的结果可能又会被五粮液给泡没了，好悬呀。王助理故对酒楼经理心生感激，专门前去敬上一杯；敬过酒楼经理的酒，王助理的脑子更加清晰了，他感悟到：难道炮手仅是繆处长？不对，老总亲自指定这皇家酒楼，又是酒楼经理亲自提出换酒，没准老总也是这里的炮手。作家简介：张步芳，退休工程师，宁古塔作家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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