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被宠妾害小产夫君不在意,贵为公主的她

北京荨麻疹治疗好医院 http://m.39.net/pf/a_9159711.html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琉璃瓦顶,沿飞檐连绵而下,整个皇宫像一个披头散发的巨人。闪电劈开雨幕与黑暗,辉映出抄手游廊上挂着的数盏宫灯,接着是响雷碾过,抖出了空气中的森寒湿气,隐约间仿佛有寒霜打落于深碧夏草。

我恍恍惚惚地想到,这是姐姐最讨厌的天气。

此刻她正坐在宣政殿,侍女掀开珠帘,流光纷飞间父皇缓缓踱步而出——他刚刚从休憩中惊醒,眉宇间是显而易见的疲惫,更何况多年征战生涯在他身上留下的苛疾已是积重难返。

最狼狈的是姐姐,宽大衣袍因浸水而紧紧贴住肌理,暴露出她的单薄和瘦弱。长发不断滴水,在她脚下汇流成股,一直蜿蜒到了殿门。她听到父皇的声音后愣愣抬头,唤了声“阿爹”。

她很久没有这样称呼过父皇了,也很久没有这样狼狈过了。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五年前,她跪在宣政殿前。万物匍匐于无情的大雨之中,入目之处天地俱白,姐姐的身形枯竹般萧索,却无分毫动摇。

我将伞撑到她的头顶,她很久才反应过来,缓缓抬头时雨水便顺着下巴滴落,脸色因乏力和湿寒而苍白得毫无生气。但她最后竟是对我笑了:“周怀瑾,如果你是来劝我的,那请回吧。”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以此来表明自己矢志不渝的决心。我知道,但我不懂,所以我问:“为什么呢?阿姐。”

“因为我爱赵霁啊。”她因不假思索而回答得斩钉截铁,仿佛此后余生,都会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父皇很快把我唤入殿内,光洁的地板映出烛光参差,不断与来来往往的宫人的影子重叠。君主喜怒无常,圣意难以揣测,他们看不透,想不通。

我不由庆幸多年宫中沉浮赋予我的极佳的先意承志能力,果然,我听到父皇开口说:“朕不想让怀璧以后后悔。”

他面对着窗户而立,隔着雕花格子,神色寂然地凝目姐姐。可姐姐认定的事,向来没有半分回旋余地,父皇比我更明白。

姐姐跪了一夜,我和父皇站了一夜。

黎明时分,大雨初霁,天地间升腾起一层淡如烟的白雾。姐姐摇摇欲坠,几欲昏倒,却又在父皇和我走出殿门是猛然挺直身体。她只叫了一声阿爹,下颌高扬,依旧是倔强的弧度姿态。

在那一刻,我准确地捕捉到父皇那微不可察的一声叹息。

她终究是赢了。中人宣读了她心心念念的赐婚圣旨,“钦此”二字刚刚落下,她便如愿以偿地带着笑意昏倒在了我的怀里。

姐姐那时大概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五年后自己会一身狼狈地回到宫中,眼眸中浮雾朦胧,迷茫如垂髫小儿,痴痴地问父皇:“阿爹,是我错了吗?那我错在哪里了呢?”

烛火微晃,玉盘珠帘潋滟出清寒冷光,耀进她的眼中,却一路凉至心底。

2

惊觉姐姐的变化,是她十五岁生辰那天。在此之前,姐姐一直是天真的、不识愁滋味的。

父皇是开国君主,他有着与帝王身份匹配的雄才大略和冷酷理智,仅有的心软与父爱,大概只给了姐姐一人。他在朝堂上的雷霆万钧,也只有姐姐一人能拂去。那些老臣们口上埋怨公主听政败坏朝纲,心中却非常诚实地希望在父皇动怒之时姐姐能及时赶来,为他们解困。

她的性子,是被无边的纵容和宠溺堆砌出来的,就像未经风剑霜刀的娇嫩鲜花。而赵霁,我以为他是姐姐生命中第一次磅礴大雨。

姐姐及笄那天是难得的盛典,父皇有意为她选婿,半年前便将适龄名门世家子的画像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望月台下的座位安排,都是他百般比拟下的算无遗策。正对着姐姐的是百年望族云泽苏氏最出色的子弟——云景侯苏平禹。

但姐姐对父亲的好意连心领都未曾做到。她先是望着遥远夜幕,星光汇成水,薄云是摇曳其中参差藻荇,忽然间烟花鸣放,似乎惊起万千涟漪,明暗交错,无歇无休。然后她又回头俯首,宫人依照圣意为她放灯祈福,数不清的明灯浩浩荡荡攀升,疑是银河泄影,星落凡间。最后,她的目光终于找到了归处,却是在最偏僻的一个角落。

我的眼风被她带偏,在眯着眼睛看清那个身影前,先理清了他的身份:姓赵名霁,表字区明,前朝太子独子,今朝承恩侯爷。

姐姐的婢女灵雨也注意到她愈偏愈远的眼神,赞赵霁琴艺冠绝天下,提议让他弹琴贺寿。

先意承志,宫人们也是会的。

姐姐果然点头同意。赵霁正在垂眸饮酒,听闻后站起淡淡拱手,用“过誉”二字婉拒。而我在此刻终于看清了他,不过着浅灰色布衣,以雾蓝发带束冠,却自成一段风流姿态。

姐姐不肯罢休,他自然无法再拒,回首吩咐下人取来七弦琴。

琴很快被抱来,却根根弦断,下人只是跪在地上,一昧地磕头。

前朝遗孤,公主寿宴,这别有深意的联系不由让人浮想联翩。赵霁掀开长裾,连下跪都透着孤傲清冷,竟是一句解释也不曾有。

父辈们戎马倥偬,所谓前朝宗室,在他们眼底不过是安抚遗民的蝼蚁。但这并不代表子辈们能容忍赵霁的目中无人,或者是鹤立鸡群,他们自然乐意也乐于看到他出丑。

我看到姐姐眼底荡开丝丝笑意,嘴角的弧度是在宽慰:“无妨,用孤的琴好了。”

她一向天真良善,但这并不代表她风清月朗下的暗流涌动一无所知。

很快便有女官捧上长琴。赵霁从容坐起,闭眼指尖轻挥,桐木琴身的丝弦上流淌出冷冷清清的声音,闻者皆是心中一片凛然。

这样一首哀切的曲子本不应该在公主寿宴上出现,可是姐姐不愿追究,所以父皇不会追究,其他人更是不敢追究。

那晚过后,我在姐姐碧玺般剔透的双眼中发现一种她之前从未有过的情绪。每当她凝眸沉思时,这种陌生的情绪会雾霭一样聚拢,让她原本摄人的容光里少了几分高不可攀。

凭借着有限的人生经历,我把它定义为少女怀春。

3

我以为姐姐对赵霁心动的开端是因为怜悯。她有与皇家冷血截然相反的心软。无论是打翻茶盏的宫女,还是冲撞轿辇的太监,抑或者是想要下毒取她性命的嬷嬷,她都能去宽恕,或者求父皇去宽恕。

但她却摇头否认:“不,阿弟,并不是这样的。你觉得是我救了赵霁,但其实,是他救了我。”

姐姐说她八岁时便见过赵霁,那一天,母后薨逝,而她刚刚从郊外山上为母后祈福归来。

当时我还未满五岁,对母后的印象着实淡薄,自然无法对姐姐的疯狂与痛苦感同身受。

马车还未行驶进宫门,她便跳车而出,踉踉跄跄地跑向母后的寝宫。母后已经入棺,姐姐竟是连她的最后一面也不曾见到。她未曾流泪,因为不相信,也因为极度的慌张导致的思维空白。

她转身去了宣政殿,却平生头一回吃了父皇的闭门羹。忽然间乌云密布,天地垂怜而降倾盆大雨,终于惊醒了姐姐。

她这时才明白母后是彻底离开她了,用手狠狠捂住嘴,眼泪止不住地扑簌簌而下。奴仆欲抱她回宫,她用蛮力挣脱,双眼通红:“滚,都给我滚!”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扎进雨幕之中,眼前宫殿连绵不绝,却无一处可供她安身,脚下道路纵横交错,却无一条是她的归途。雨水打在身上,如同冰刃刨开肺腑,一点点抽走胸膛间的暖意,冷到了极点,她便蹲下,湿凉遍布全脸,是雨水,也是泪水。

我想,这应该是姐姐之后讨厌夏日暴雨的缘由。

过了很久,她才意识到身侧有人为她撑伞。那是一个比她略大的锦衣男孩,他显然是将素衣白裙的姐姐当成了小宫女,柔声安慰:“小姑娘,你怎么了?”

姐姐本已经止住了眼泪,听他这样一问,又是悲从心来:“我……我阿娘,她不在了。”

男孩沉吟片刻,稚气未脱的脸庞上露出不符合年龄的共情与哀切,但他再次安慰姐姐是却是微笑:“不,小姑娘,你的母亲只是变成了天上的一颗星星,她一直在看着你。”

“你骗人!”姐姐猛然站起,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愤愤道。

男孩并未因此生气,反而眼神真挚,语气诚恳:“真的,一会儿天就会放晴,天上会有星星,那是你母亲在看着你。如果你不信,我们在这里一起等。”

姐姐一言不发,他伸手递给她一方帕子,她也不接,男孩只好亲自为姐姐擦净了脸上密布的水痕。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雨势渐渐收住,层云消散,泄出了漫天星光,映在地面水洼之中,霎时间流光溢彩,万象生辉。

夏日的雨来急去快,但八岁的姐姐还不甚明白这个道理,她心中的伤悲有部分被惊讶取代,并通过她的语气显现出来:“真的呀!”

男孩收起伞,指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对姐姐说:“看,那就是你的母亲。”

姐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仰头,星辰闪烁如同珠嵌玉盘,光影万千幻化萦绕,晃住了姐姐的眼,仿佛身旁之人是被群星捧出的皓月。

半月后,姐姐才从对宫人旁敲侧击中得知了男孩的姓名身份。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赵霁的确散去了姐姐人生中的第一场阴霾。但此后姐姐经历的所有苦风冷雨,皆是他带来。

4

父皇从不认同姐姐对赵霁的迷恋。不仅因为他看出赵霁对姐姐无意,也因为赵霁有着与实力不相匹配的野心。

他与前朝旧臣勾结的罪证源源不断地被承到父皇面前。谋逆之心,罪当凌迟,得知此事的姐姐匆匆闯进宣政殿,跪在地上求父皇宽恕赵霁。

她鬓发皆乱,额上密密麻麻全是细汗,斜阳之下镀出一层金色光辉,声音凄凄切切:“阿爹,您放过赵霁吧。”

姐姐是父皇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登基前唯一的孩子,她曾习惯如此称呼父皇,后来虽然改口,但每次有所求时,她总是这样叫“阿爹”。

父皇摇头拒绝,他并非仁君,更不会做昏君。姐姐见状凄惨一笑,猛然拔出头上金钗对准咽喉:“您若是执意要杀他,那我便杀了您的女儿。”她怕父皇不信,将金钗又往前送上两分,一串殷红的血珠顺势沿脖颈躺下。

红白交织的色调太过触目惊心,父皇走上前握住姐姐的手,一用巧力,金钗自她手中滑落。他轻轻叹息道:“朕可以答应你,但怀璧你要明白,朕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嫁给赵霁的。”

姐姐眼中的光还未来得及放明便暗了下去,而父皇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眸色中的微光彻底熄灭。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不会不知道。”

姐姐当然知道。

赵霁客气有礼的态度下的敷衍,对她的种种纠缠深藏于心的厌恶,她都知道。

看着姐姐失魂落魄的身影走出殿门,父皇终于对我说:“怀璧她,是不会死心的。”

只有赵霁尚公主,父皇才永远不会对他起杀意,更何况这些年的顺风顺水让姐姐误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她得不到的。

她特地在一个雨夜跪求父皇,父皇最后终于赐婚于她和赵霁。嫡长公主出家,是父皇登基后再未有过的盛典,红妆绵延半座城,礼炮炸开,烛影摇红,父皇主动为姐姐披上红盖头,双手却又在半空顿住,将阴影停在她眼眸之中。

“周怀璧,你要记住,得非所愿,愿非所得,这八个字不会为任何人幸免。”

姐姐抬眸,或许她在疑惑,但很快她就会明白,因为新婚之夜,赵霁宠幸了府上的一位婢女——为姐姐洗脚的婢女。

远离不了便折辱,这是他对姐姐的态度。

灵雨连夜入宫,见到我便伏地哭泣:“太子殿下,求求您……求求您去看看公主。”

一队宫人提灯而来,莹莹微光映出其后父皇风平浪静的神态,我想他是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但十三岁的我不可能如他般淡漠,转身入殿,我拿出从未真正用过长剑,一步拓一杀意。公主府的下人试图阻拦,全部被我踹开,长剑寒光如锤直击从书房走出的赵霁的门面,同时潋滟出他此刻形容。

布衣松散,几缕乌发随意逶迤在胸前,暧昧气息暴露无疑,却依旧不减他的狂傲狷介,仿佛是醉酒之下用枯笔烟墨画出的泼墨山水。

在那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姐姐为何对他如此迷恋。

可惜我不是姐姐,我手中的剑亦做不得姐姐,准确无误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只是淡淡抬眉,我更加恼怒,手腕用力之时一道红色倩影飞奔而来,及时地将剑尖握着手中。

那是姐姐,此刻她手掌鲜血淋漓,滴落在未曾脱下的嫁衣上竟也是瞧不出什么端倪。

她眼中泪光盈盈,或许是刚刚溅出,或许从昨晚就已经开始,可她依旧在为赵霁辩护:“怀瑾,你不能伤害他,谁也不能。”

她的话如冷风吹过,令我陡然清醒。收回剑后,我对赵霁冷笑,同时也对姐姐:“你们都会后悔的。”

5

姐姐被父皇安置她从前所居宫室。她早就没有了少女时代的天真活泼,常常以手支颐坐于窗边,每次都是大半天。

几日后我和父皇一起去探望她,远远地便看到她掩映在重重芭蕉叶下的身形,如同风中瑟瑟的剪纸,仿佛一步便从少女情思跨到耄耋老年。

忽然间思绪纷杂,我漫无边际地想到最后一次见姐姐笑的情景。

那是三年前的中秋家宴,她和赵霁并肩向父皇行礼,站起时却因眩晕而几欲摔倒,父皇担忧,招来太医为她诊脉,发现她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姐姐当时是高兴坏了,甚至忘了宴席上的众目睽睽,径直走到父皇跟前,挽住他的胳膊旁若无人地撒娇:“父皇,您可得为你的外孙取名字啊。”

父皇笑着低头回应姐姐,我未曾听清,却看清了赵霁的垂首,以及他垂首前眼眸中的云雾缭绕。

我想他是厌恶这个孩子的,毕竟他与姐姐的同房都是姐姐以权逼迫。

不久前赵霁的一位小妾怀孕,姐姐放出话来,他若想让小妾的孩子平安出生,就必须给她一个孩子。

当然我知道,无论赵霁如何选择,姐姐都不会伤害那个孩子,但他从不相信姐姐的心软与良善。

半月后姐姐小产,据说是那位小妾陷害,事发后赵霁立即送走了小妾。

父皇听闻后只是叹息:“这是怀璧自己选择的路,朕和你都无权干涉。”

我去公主府邸探望她,她裹着锦被坐在床上,午后阳光被雕花窗户格子割碎,从她的额头辗转至脚下,将她的脸色映得愈发苍白。

她愣愣看我许久,仿佛已经忘了我是谁,最后说出的话也是没头没脑:“阿弟啊,你原来都这么大了。”

我心中一酸,向前握住她的手:“阿姐,你若难过,就哭出来吧。”

她忽然哈哈大笑,偏头看我时眼角却是湿润。“为什么要哭呢?他未曾流一滴眼泪,那我为什么要哭?”她猛烈地咳嗽起来,最后的话几乎是嘶吼而出,“如果不是他授意,又有谁敢对当朝公主下手呢?”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陪着姐姐直至她因极度疲惫和虚弱而闭目小憩。我走出房间,一抬眸便看到了赵霁。

他站在离窗不远处,角度刚好足够他看到姐姐,而姐姐恰好看不到他。少年青鬓在,皎如树临风,他无可挑剔的翩翩姿态让我怒火中烧,快步向前揪起他的衣领,结结实实的一拳砸了上去。

赵霁未曾躲闪,鲜血从嘴角渐渐渗出,他伸手抹去,淡淡道:“我从未想过要害她的孩子。”

“那又如何呢?”我只觉讽刺,“你还是厌恶她,伤害她。”

他竟然笑了起来,目光聚向屋内,良久后又正视我:“我的确讨厌她,从知道她是周怀璧的那一刻起就如是。”

一字一句,语气坦诚无比。

观看本章后续内容,请购买专栏




转载请注明:http://www.180woai.com/afhzp/2905.html


冀ICP备2021022604号-10

当前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