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山坡上的那些花儿

文/徐助全人间四月天,老天总是知人心。一片淅淅的清明雨,像是在述说着对已故亲人的滚烫泪水和无限的思念……时节如约而至,清风婉约,芳草芊绵,随风摇曳。那片墓地被蓊蓊郁郁的雪松所掩蔽,氤氲着一个跨越生命时空的亲情心像。那里,长满着的野花,生机盎然,那是丰沃土地的供养,让世界五彩缤纷。许多插在或挂在坟头上的真花和纸制花,红红绿绿,覆盖墓地,映衬着山坡,使春天更加生色。这是逝者绿色栖居“家园”,与山浑然一体,生命在泥土里升华,一个个山堡有高有低,密密匝匝,林林总总。匍匐在地上的人,对着地下的世人,似乎在倾吐一种声音,有哭声、礼炮声,这声音震撼地下,然后又有更多的声音从地上升起,如烟花般的闪烁,闪亮天空,掠过山野、阡陌,最后又沉入地,向你远进……我带着从花店买的一些鲜花,随着同寨扫墓祭祖的族人一道,走过熟悉的田埂,跨过一座小桥,越台阶而上到了空旷处,我一眼看见亲人们的坟墓,伫立在四棵水桶大的雪松下,面对庄严宁静的墓碑。我们一起扫墓、烧纸、摆供品、敬酒、烧香,献上鲜花。我在心里黙黙祈祷:亲人们,安息吧,大家都来看望你们了。我似乎听到了土地里发出一种声音。因为,你们一定放心不下我们,放心吧!一切静好,安之若素,还有我们的孙儿孙女,你们一定很想看看吧!就像我们一直想着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故乡的族人生于大山,死于大山,山是他们的魂,这就是人的宿命。一堆黄土,一块墓牌,几个黑字,告知世人地下有曾经的生命。日月照耀着他们的一切,他们在风雪中傲立。时光划指而过,一瞬间,一切事物随风而去。曾经认为的地久天长,只是指尖上轻舞的柔和,如流如,奶奶离开我们52年多,父亲离开53年多,母亲离开15年多,大哥15年多,相继去世,相聚天堂。你们一定不会孤单吧!随着岁月的沉淀,我们越来越老,儿女们都以长大。我怀旧的情绪越来越浓,越来越感悟到父母的爱是多么深沉和宽广,一粥一饭,为儿女们操碎了的心,再苦再累也不歇歇,慈祥的音容笑貌,栩栩如生,亲切温和。假如有轮回,真想亲耳聆听他们的诉说。哪怕是那永无休止的唠叨,再骂我一次,再打一次,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在广袤无垠的宇宙世界里,每个生命都是一个匆匆过客,毫不留情。父亲走的时候我还小,没有生死概念,听母亲说,医院抬回来时,我还在他身上摸乒乓球,那是父亲答应的,他没失言,也不知道父亲临走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虽然没听到他的言语。现在我似乎明白了他想要说什么?母亲走时是在镇卫生院,二哥打电话给我,我叫母亲接电话,她说有点呕吐、不舒服,睡一觉就好了,叫儿子们放心。医院时,她临终了。我抱起多少次抱我的母亲,泪水流在她的脸上。第一次发现母亲很宁静,那么祥和、美丽。人总有告别的时刻,清明节的字眼是沉重的,它让我明白一些道理,领悟生命价值的真谛。生命是有限的,有限的生命尽头只是一缕青烟。其实,清明节就是想让人更加深层次思考生命的意义。正如泰戈尔的诗句所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的确,我们要从对逝者的追思中找寻时光,记住爱、人间烟火的乡愁,这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对生者来说,则应把握当下,把思念叠成回忆,将平凡的日子过得鲜活。“乌啼鹊噪昏乔木,清明寒食谁家哭”。我们站在庄严肃穆的亲人碑前,噙着泪水,心情起伏。人生在世,经历的向往、亲情、坎坷、茫然、委屈、失落,往往没法不留在记忆里……无时不激起了我们无尽的思念,向往梦想。作为土地上的凡夫俗子,我真应该好好谢谢那些花花草草,它们比我更早地到来,及时报告讯息;而我,只有在这一天,奉上一瓣心香,缅怀我们远在天堂的亲人。慎终追远,勿忘先人。清明节扫墓祭祖返家,千回百转,聆听那些花儿花开的声音,感受生命的色彩。风声、雨声,如酥如诉,那是两千多年文化传承在这片土地上深沉地吟诵着——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作者简介徐助全,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省散文协会会员、湘西州作家协会会员。80年代在广西边防某部,从事新闻报道工作,参战老兵,“战地记者”。多年来,先后在中央级、国家级、省级等党报党刊,发表散文、诗歌、报告文学等近千篇;作品曾多次在州、省、国家级获奖,出版报告文学集《永恒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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